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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被忽视的后院:欧亚草原文明

2025-08-10

【拓跋氏王国与柔然人的蒙古汗国】

所有这些游牧部落建立的王国一个接着一个地倾覆,而拓跋王朝却逐渐成长起来,它保存并集中了所有这些部落的力量,在华北建立了一个巩固的统治。如同勃艮第人、西哥特人、伦巴第人之后残存的法兰克人,在这些部族的废墟上建立了加罗林帝国,把当时的日耳曼和过去的罗马联系起来。拓跋族完成了与此相同的事业,因为在它统一了华北的其他突厥-蒙古国家后,自己也被汉化了,以至于把自己的居民和王朝融合在汉族人当中。拓跋人对佛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像我们的墨洛温与加罗林对待基督教一样。如同法兰克人以捍卫罗马文明为由反抗日耳曼人一样,拓跋人在黄河岸边建立起了他们的“莱茵防线”,以抵御从草原深处闯来的那些野蛮的蒙古游牧部落。

我们看到,突厥-拓跋部落于公元3世纪末就在山西最北部的大同地区定居下来。一个果断勇敢的首领拓跋(即魏道武帝,公元386~409年在位),为了自己部落的利益,从后燕慕容氏那里先后夺取晋阳于公元396年,即今太原;中山于公元397年,即今保定南面的定州;邺于公元398年,即今彰德。于是,他为自己的王室起了一个中国名字“魏”;为自己的部落指定了一个首都平城。拓跋氏魏国就这样建立起来,领土从山西直至黄河北岸。

这时,突厥-拓跋人建立的统治再次受到野蛮部落的威胁,这个部落就是柔然。汉人为了表示对该民族的轻蔑,将其名称译成了带有渺视色彩的文字“蠕蠕”。根据语言学家们的意见,柔然族与古代的鲜卑族一样,是一个真正的蒙古游牧部落(当然,也有人把它归于鲜卑族)。柔然族的一个名叫社仑的首领,为了扩张领土,于公元402年征服了科布多与乌伦古河之间的高车(这个部落就是铁勒部与回纥突厥人的祖先)。当时,柔然人控制着整个戈壁北部,从东面的高丽边境,直至西面的额尔齐斯河与喀喇沙尔附近。从柔然王国那里我们第一次看到“汗”和“可汗”的名号,这无疑是蒙古名号,它代替了匈奴人所惯用的“单于”。

突厥泥利可汗像,王冠装饰着日月形状,上方是太阳,下方拖着月亮,这种日月王冠的形象也出现在今天的蒙古国旗上。在当时的王冠上的弯月和日轮表示王国权利的光芒。来自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崇拜。当时这个图案叫做“赫瓦兰若”是王权之光的象征,得到“王权之光”就能成为地上的神。失去就会败亡。突厥这个时候信仰的是来自波斯的拜火教,也称作祆教。

在这个新兴的游牧帝国威胁之下,华北的拓跋王子们在广阔的戈壁滩上预先实行了一系列的反侵略措施,并伺机进行反抗。在拓跋的带领下,仅打了一次战役便把柔然族可汗社仑赶到了河套以外(公元402年)。拓跋嗣(即魏明元帝,公元409~423年在位)继续捍卫北方长城,以防止柔然的再次入侵。他在南方扩大领土,于公元423年夺取了中国南朝大城市洛阳及其隶属的河南大部分领土。拓跋焘(即魏太武帝,公元424~452年在位)继承其父亲拓跋嗣的王位,在受到柔然人威胁的时候立刻出兵将他们击退(公元424年)。公元425年,拓跋焘指挥反侵略战争,用骑兵由南向北深入戈壁滩(柔然族可汗的营帐无疑是在鄂尔浑河沿岸)。此后,他又攻击另一个蛮族王国夏国(由赫连氏匈奴族在陕西建立),将其国都(陕西北部保安附近)占领(公元427年)。与此同时,他的副将向长安逼近(公元426年)。公元431年,赫连族被消灭,拓跋王国吞并了陕西。公元436年,拓跋焘的军队侵入慕容氏的最后巢穴北燕(现代的热河),将其吞并。公元439年,拓跋焘征服了甘肃的北凉(甘州)。匈奴族的北凉始建于公元397年,属于沮渠氏族,后逃至吐鲁番。公元442~460年,该城就由拓跋焘占领。

北凉被吞并,使拓跋族完成了对华北其他突厥-蒙古王国的征服。由此,不再有人对这个以中国方式建立的突厥-拓跋王国形成威胁。至于那个南京的中华帝国,会使我们想起拜占廷,因为公元8世纪时罗马被法兰克人和拜占廷帝国瓜分了,它们分别成为了东西方的霸主。

拓跋人的征服对中亚诸民族的影响很大,以致华北从此被他们称作拓跋国,而拜占廷人又仿效他们称拓跋。突厥语、阿拉伯语,以及中世纪的希腊语都分别有相似的音译。

429年,统一了华北之后,拓跋焘在戈壁滩向柔然人进行了一次大讨伐。443年,他再战再胜,445年,以鄯善国截断通往西方的大路为由,拓跋氏对鄯善国(罗布诺尔)进行讨伐。448年,拓跋国将领万度迫使喀喇沙尔与库车称臣纳贡。449年,拓跋焘在戈壁进行第三次远征,将柔然人赶走。

统治着华北地区的拓跋-蒙古游牧部落深受汉文化的影响,他们既保留了游牧民族的强悍,又不失汉人的多谋。公元429年,拓跋焘在东戈壁与柔然人进行战斗时,他的部下认为汉族人可能会乘机对他们进行袭击,而他却不慌不忙地对形势进行了分析,认为汉族人都是步兵,不可能轻易地打败他们,而柔然人与他们一样是游牧民族,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在他们忙于繁殖马匹的时候乘虚而入,便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满族人和蒙古人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对付汉族人以及其他游牧民族,正是因为他们集两个民族的优势为一身,巧妙地攻击对手的弱点,才得以克敌致胜。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拓跋族和满族人便也被汉化了。这是不可抗拒的客观规律。拓跋焘是突厥王室中最重要的人物,他曾勇敢地捍卫中国古代文明而反对仍处于游牧状态的其他民族。他那非凡的勇敢曾给柔然人以最大的震慑,那么面对衰弱的中国皇朝,他是不会按兵不动的。然而,一旦汉族人对他们进行抵抗,柔然人就会乘机进攻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未再大举入侵,正如克洛维为了高卢的利益,在托尔比阿克所做的一样。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大同附近的平城,对于被他征服了的古老中国他还不十分熟悉。他仍然保留着突厥-蒙古人一种深谋远虑的习俗,在新的拓跋国王登基之前,总要将新王的母亲处死,以除后患。他的这种心理无疑会导致对佛教的反感,这种野蛮的行为正好与佛教的教义相违背,从而引起佛教徒们激烈的反抗。于是,公元438年,他命令佛教的和尚还俗;公元446年,他还颁布了一道取缔佛寺的谕旨。

在一次宫廷政变之后,拓跋睿继承他的祖父作了皇帝,即文成帝(公元452~465年在位),他们对佛教的攻击才就此停止。公元414~529年,在大同附近修建了著名的云岗石窟,那里的雕像给魏国赢得了很高的声誉,拓跋睿也因此而成为重视艺术的皇帝。在他统治时期,从犍陀罗经塔里木盆地传入了这种近乎罗曼蒂克式的雕塑,它们做工的精细以及内容的深邃都令人叹为观止。就连真正的汉族人恐怕都无法做到如此的精准,也无法对佛教的教义理解得如此的深刻,在南京发现的与这种雕刻同一时期的梁朝的作品,都无法它相媲美。这种石雕先后在云岗和龙门被发现,与兰斯的石窟一样,这是拓跋人征服了文明社会之后的产物,是草原文化与中国古文化的结晶。后来,这些蛮族又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这是他们大举入侵欧洲的结果。公元4世纪时,他们对亚洲的侵略也产生了类似的效果,这正是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中国就接受了佛教,从而产生了云岗和龙门石窟的原因。

在此后的一段时期里,拓跋人并没有受汉化与佛教的影响而丧失强悍。在拓跋睿(即魏文成帝,公元452~465年在位)统治时期,拓跋人于公元456年占领了哈密。公元458年,他们在戈壁地区对柔然人进行了一次反击。当时,柔然人占据了吐鲁番,推翻了该地的沮渠王朝,建立了一个臣属王朝(公元460年)。在拓跋弘(即魏献文帝,公元466~470年在位)统治时期,放弃了对华南的进攻,转而攻打其他地方。公元466年,他们占领彭城(现在的江苏徐州);公元467年,占领淮河盆地;公元469年,占领山东。公元470年,拓跋族又进攻青海的鲜卑族,即蒙族吐谷浑游牧部落,结果也取得了成功。

拓跋弘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公元471年,他竟然把王位让给了儿子,自己却出家去当和尚。他的儿子名叫拓跋宏(即魏孝文帝,公元471~499年在位),成年之后也对佛教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甚至在佛教的影响下改良了法制。他完成了拓跋族的汉化,于公元494年从平城迁都至洛阳。在这个时候,他命令将洛阳以南著名的龙门石窟进行整修,其中的雕像是在公元494~759年建造完成的。但就在拓跋族全部采用了中国文化与佛教的时候,他们丧失了突厥祖先们遗留下的军事方面的优势。为此,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他们企图征服华南从而统一中国的时候,遭到了失败。国王拓跋恪(即魏宣武帝,公元499~515年在位)作了最后的努力,但他的将领们还是没有能够突破淮河防线,这条防线背后的重镇钟离(现在的安徽凤阳)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公元507年)。

拓跋恪死后,他的妻子胡后在公元515~528年时掌握政权。她是古老的拓跋王室的最后一个继承人,虽然是一位女性,但她仍然能够显示出突厥人的力量。她具有特殊的毅力,在必要时不惜采取杀戮的手段,对政权抱有野心,但却能优待佛教。她使龙门圣地添色不少。并于公元518~521年派遣了一个朝圣者宋云出使到印度西北部。宋云给我们留下了关于这个时代中亚细亚国家的有趣传说。他经过鄯善(罗布泊)、于阗、帕米尔,并且在巴达克山见到了匈奴厌哒的可汗。随后,他进入到犍陀罗(喀布尔河下游),从那里弄到了女皇帝喜爱的佛教经典。当时的拓跋人已经完全地汉化了,因此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宫廷革命、王室分裂以及内战。公元534年,拓跋人分为两派,东魏占据河北、山西、山东、河南,以今日的彰德为首都(公元534~550年),西魏据有陕西与甘肃,以长安为首都(公元534~557年)。后来,二者皆被其大臣们所推翻,在东魏的彰德建立了北齐(公元550~577年),在西魏的长安兴起了北周(公元557~581年),但这些王室已被汉族人所控制,与草原历史脱离了关系。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突厥力量在拓跋王室最初的几位国王身上体现得是那么充分,而在被汉化之后却渐渐地被瓦解和淹没了。这样的历史将会在以后的契丹、女真、成吉思汗族、满族人当中重现。我们注意到,佛教对拓跋族的演变起了很大的作用,如同对若干年后的成吉思汗族人,对今天的喀尔喀人一样,称得上是一种催化剂。这些可怕的大小兵士对于“沙门”的人道主义的宣教十分敏感,他们只要感受一次菩萨的恩惠,就会忘记草原牧民的野性,从而忘记进行自我保护。

【米努辛斯克的末期文化】

我们不去管这些完全汉化了的突厥人的遭遇,回过头来再看一看亚洲高原上的游牧部落。在谈到拓跋族时,我们曾经谈到被假设是蒙古部落的柔然人,他们于公元5~6世纪统治着外蒙古。我们所了解的关于他们的政治历史都是从魏朝和隋朝的中国史书中找到的。如果要正确地讲述他们的文明,还需要进行系统的发掘。我们首先应该注意的是这一领域的西北部,有一种新的文化曾经繁盛于西伯利亚叶尼塞河沿岸的米努辛斯克。这种“游牧骑士”的文化遗产包括装饰品、腰带、金属牌、铜环子,还有马辔、马镫、刀子、匕首、剑、矛、马鞍等,这些珍贵的东西全部被陈列在米努辛斯克的博物馆,在赫尔辛基的托沃斯丁古物陈列室也是一样。这种文化与柔然人的文化处于同一时代,并且一直延续下去。在梯乌直达村曾经发现过与中国唐朝初年(公元7世纪)的铸币有关的遗物,这种铸币一直被使用到公元9世纪。费提什先生指出,这些铸币所处的时代与公元6~8世纪时匈牙利的阿瓦尔文化所处的时代大致相同,与9世纪的所谓列拜地亚原始匈牙利文化所处的时代也十分相似,因此,它在考古学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如果以此来证明柔然人是欧洲阿瓦尔人的祖先,理由并不十分充分,但它至少说明这两种文化曾经处于相近的地区。

中国历史被忽视的后院:欧亚草原文明

在柔然人之后,值得一提的是与他们同血统的游牧部落——厌哒人,他们在这一时代是西突厥斯坦的主人。

【匈奴哒族】

匈奴哒族是一个突厥-蒙古游牧民族,从人种学上看,他们似乎是蒙古人而非突厥人。根据宋云的记载,匈奴哒族的原籍在金山(阿尔泰山),后来迁到今天俄罗斯境内的突厥斯坦草原上。他们被拜占廷史学家们称作“赫夫达勒特”,波斯史学家述儿浑称作“哈亚蒂拉陀”,中国史学家们则称作“哒”。“赫夫达勒特”或“哒”大概是来自部落王室的名字,而拜占廷史学家们则很不恰当地把他们称作“白匈奴”。

公元5世纪初,哒不过是一个次等游牧部落,是柔然人(同样是蒙古人)的臣属。当时柔然人正统治着蒙古。在公元5世纪的上半叶,哒人向西方扩展势力,提高了自身的地位。他们在东面从裕勒都斯河上游、喀喇沙尔西北,扩展到伊犁盆地,直至巴尔喀什湖、伊塞克湖盆地、楚河与塔拉斯河草原,包括锡尔河流域,直至咸海的广大地区。根据某些史料,他们的汗王,即现在的阿兀烈-阿达,居住在塔拉斯城地区。此外,公元440年前后,他们占据了索格底安那和阿姆河地区(撒马尔罕),并且将势力扩大到巴里赫。

东方学者诺埃尔底克认为,哒人进入巴克特里亚是在波斯君主巴赫尔·阔儿统治时期(公元420~438年)。他们还侵入了萨珊王朝的呼罗珊省。巴赫尔·阔儿王子在马鲁(现在的莫夫)附近的古斯迈罕战役中把他们击退了。马伽特则持反对意见,他认为巴赫尔·阔儿与其继承人伊嗣侯二世(公元438~457年在位)抵御的并不是哒人的侵略,而是乌鲁北部的另外一个匈奴部落匈尼惕的侵略。但无论如何,确实是哒人在萨珊国王卑路支统治年代(公元459~484年)进攻了呼罗珊,并杀死了该国的国王。获得这次胜利的哒族首领被阿拉伯-波斯史学家称作“阿克顺瓦尔”或“阿克顺瓦思”,即国王的意思。

在打败了卑路支国王之后,匈奴哒人不但占据了萨珊朝帝国东北国界附近的塔里寒(即西塔里寒,在巴里赫与马鲁之间),而且占据了马鲁与也里。此外,我们还看到,他们以保护者自居,干涉波斯萨珊朝王室内部的纠纷。所以,当萨珊国王喀瓦德从忒息丰的王位上被驱逐之后,就逃到哒人那里避难,并与哒汗王的侄女结了婚,公元498年或公元499年,在汗王军队的帮助下恢复了他的王位。当时,哒人成为亚洲中部的一个令人生畏的强国。《梁书》记载说,公元516年,他们的国王曾派遣使节到中国的南京。

尽管波斯国王卑路支战败了,但是他们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防御措施,使得哒人根本不能够突破他们的防线,哒人征服他们的计划也就只有落空了。哒人又回过头来把目光转向了东南部的喀布尔。在那里,公元5世纪中叶,贵霜王朝的统治被来自巴克特里亚的与月氏或吐火罗属同族的另外一个王室所代替。因此,伊朗的史料上记载着,在阿姆河以南,巴里赫与马鲁之间建立了一个寄多罗王朝,当时这个王朝正在与萨珊王朝作战。根据同一史料,萨珊王朝的卑路支国王(公元459~484年在位)曾经先后向寄多罗王朝的统治者提出过挑战,先是向寄多罗,后来又向寄多罗的儿子昆葛思。但卑路支国王最终被哒人所杀。被卑路支击败之后,昆葛思离开了巴克特里亚,哒人随即占领了该地。昆葛思则越过兴都库什山,移居至喀布尔。在那里,他取代了最后的贵霜统治者。这段历史被中国人所证实,但在年代上要提前一些,对事发的原因也有所更改。中国史料将事发日期上溯至公元436~451年,指出,在薄罗的月氏人(此处指巴里赫的吐火罗国王),被哒人所逼,迁移至犍陀罗,将其堂兄弟(喀布尔的月氏人,即贵霜王朝的最后统治者)降服,之后定居在白沙瓦尔。中国人把这个国王叫作寄多罗。正是因为受了哒人,而不是萨珊人的压迫,寄多罗离开了巴克特里亚,到喀布尔地区避难。沿着他们的足迹,哒人横穿了兴都库什山,很快追上了他们。所以,整个古代月氏人的地盘(巴克特里亚、喀布尔与坎大哈),都落入哒人之手。更为重要的是,哒人的先锋从喀布尔山谷的高地出发去征服印度,这种做法很像昔日的贵霜统治者的做法。

那时,印度的一大部分——恒河盆地、摩尔瓦瞿折罗以及德干北部地区组成了一个大帝国,由笈多王朝进行统治。这个王朝在鸠摩罗笈多王统治时代(公元414~455年)达到鼎盛。后来,他的儿子斯干达笈多继了位(公元455~470年在位)。在鸠摩罗笈多王统治末年直至斯干达笈多在位初年,匈奴哒人,即印度人用梵文译作“胡那”的民族,在征服喀布尔之后来到旁遮普,在马尔瓦地区的笈多帝国边界与之开战,最终被斯干达笈多皇帝击退。当时斯干达笈多皇帝即位不久,可能还有第二次胡那人的入侵,但同样被再一次击退。所以,根据公元460年的一个石雕的记载,这个国家重新恢复了平静。

但是,哒人已经在兴都库什山麓的巴克特里亚和喀布尔定居下来。公元520年,宋云去朝圣的时候,他们的汗王就居住在兴都库什山以北。汗王在冬季时移居到巴克特里亚,夏季则停留在巴达克山的营帐里。在喀布尔地区,一个并不十分重要的哒首领驻扎在古老的希腊佛教省份迦毕试与犍陀罗,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王朝,公元520年这个王朝的第二位君主即位。在犍陀罗高度发展的文化领域中,希腊文明与佛教文化的结合曾经创造出一个新的“希腊”与一个新的佛教圣地。但是哒人很野蛮,他们屠杀居民,专门破坏佛教组织,焚毁寺庙和艺术品,将已有五百年历史的灿烂佛教文明毁于一旦。波斯文与汉文都记载了这个游牧部落的残暴。

据《北史》与宋云的游记记载,公元520年夏季,宋云在巴达克山的营帐里访问了哒汗王和犍陀罗的首领(称作“特勤”)。他把这些匈奴人描写成纯粹的游牧人。宋云写道:“……居无城郭,游军而治。以毡为屋,随逐水草,夏则随凉,冬则就温。……王居大毡帐,方四十步,周回以氍毹为壁。王著锦衣,坐金床,以四金凤凰为床脚。……哒国王妃亦著锦衣,垂地三尺,使人擎之。头戴一角长八尺,奇长三尺,以玫瑰五色装饰其上。”宋云还指出,哒人中间流行着兄弟同妻的风俗。最后,他注意到了他们对佛教的仇视。“……不信佛法,多事外神,杀生血食。”玄奘证明,哒人在犍陀罗屠杀了三分之二的居民,将其余的当作奴隶,破坏了大部分的寺庙与佛塔。

在喀布尔地区,哒人窥视着印度的财富。他们曾被印度皇帝斯干达笈多所击退,但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公元470年左右,当斯干达笈多去世时,印度帝国开始衰弱了。这是由于国家分裂为笈多王朝的两个小王室的结果,一个小王室统治着摩尔瓦,其国王为佛陀笈多(公元476~494年左右)与巴奴笈多(公元499~543年左右);另一个小王室统治着比哈尔与孟加拉,其国王为补罗笈多与那罗僧诃笈多。趁笈多王朝衰落之际,匈奴人又重新在印度的开始了侵略。当时这些匈奴人的首领在印度史书上被称作吐罗摩那(死于公元502年)。他并不是人们所说的居住于兴都库什山以北的巴克特里亚与巴达克山的哒汗王,而是一个次要的喀布尔的首领。根据在旁遮普西北的库拉、瓜廖尔与额兰发现的三个碑文,可以证实他征服的不只是印度河盆地,还有摩尔瓦。他摹仿他同时代的印度皇帝佛陀笈多(公元476~494年)的钱币来铸造自己的钱币。吐罗摩那的儿子和继承人是弥于罗库腊(古代梵文的意思为“太阳种族”)。

他在公元502~530年间统治着游牧部落,是印度的阿提拉。他在东旁遮普的奢羯罗安营扎寨。他无疑就是宋云于公元520年遇见的犍陀罗的那位首领特勤。是他在征服了克什米尔后再回到犍陀罗,在那里进行了可怕的屠杀。所以佛教作家们把他说成是宗教的毁灭者。玄奘说过,摩揭陀或比哈尔的笈多君主婆罗迭多是惟一敢于抗拒他的人。这时,弥于罗库腊已进入印度恒河流域,婆罗迭多则先后退,然后再骤不及防地进攻,将弥于罗库腊击败并俘虏。这段历史最后变成了含有宗教戒律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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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马尔瓦地区,额兰于公元510年的石刻上写到另一个笈多王子巴奴笈多的几次胜利,令人推想到反对哒侵略者的胜利。最后,公元533年,印度的第三个王子,即被耶输达摩人当作摩尔瓦的曼达索尔王朝的国王,在他的碑文上吹嘘说曾经击败了胡那人,并迫使弥于罗库腊向他朝觐。经过这次失败之后,弥于罗库腊退至克什米尔,据中国朝圣者们的记载,弥于罗库腊前往犍陀罗对当地人进行了可怕的报复,但我们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在佛经中诅咒了弥于罗库腊的残暴,诅咒他要受到最可怕的惩罚。

我们不知道在弥于罗库腊之后驻扎在旁遮普的匈奴部族的下落。他们存在并未对邻近的民族构成威胁,但还是使其感到不安。因为公元6世纪下半叶,萨他涅湿伐罗国的“大国王”波罗颇诃罗(公元605年)在和他们作战时获得了胜利,并且增强了自身的力量。公元605年,他的长子罗伽耶婆塔那仍然在和匈奴人作战。不久,他们的继承人,即印度大皇帝曷利沙始罗迭多(公元606~647年在位)也在与匈奴人作战,并且因为获得胜利而受到诗人们的歌颂。但是,从公元7世纪下半叶起,印度的匈奴人就没有再出现在历史舞台上。他们的部落可能被旁遮普的居民消灭或融合。他们的一些氏族则加入了印度贵族阶级,如瞿折罗人中的拉其普特氏族,也许他们就是匈奴人的后代。

【欧洲的匈奴人——阿提拉】

我们对公元前35年以后西匈奴人的下落一无所知。就是在这一年,流亡的郅支单于率领一部分匈奴部落从蒙古高原进军咸海及巴尔哈什湖以北的草原,最终被一支中国远征军所追杀,他所领导的部落中的幸存者就在那里生活了几百年。但因为他们并没有邻近某个大的文明民族,所以他们的行为没有被记载下来,我们也就无法更多地了解他们的历史。直到公元4世纪,他们才重新来到欧洲,与罗马世界相接触。

我们已经知道,黑海以北的俄罗斯草原是被萨尔马特人所占据,他们从公元前3世纪起就取代了那里原有的斯基泰人。如同斯基泰人一样,他们也属于伊朗的北方民族。大部分萨尔马特人游牧于伏尔加河下游与德涅斯特河之间。某些萨尔马特部落过着半独立的生活。例如,阿兰人,他们游牧于库班河畔的特勒克河地区;罗克索兰人,他们从公元62年起就定居在顿河下游;牙兹格人,他们从公元50年起就占领了提索河与多瑙河之间的大片土地;达西亚人,他们居住在罗马行省与班诺尼亚之间的平原上,也就是现在匈牙利的中心;巴思达尔尼人从中间将萨尔马特人与罗马帝国分开,即使在图拉真皇帝吞并了达西亚之后也是如此。巴思达尔尼人是东日耳曼人,他们从公元前200年时起,沿着北喀尔巴阡山脉来到德涅斯特河流域,直至该河河口,形成了人所共知的日耳曼人的第一次“东侵”。公元200年左右,从维斯瓦河下游来的日耳曼人(瑞典的哥特人)开始新的迁移,与萨尔马特人争夺俄罗斯南部的平原。公元230年,哥特人到达了这次迁徙的终点,他们在黑海岸边攻打罗马帝国的奥尔比亚城。

当时,第聂伯河下游的哥特人、东岸的萨尔马特人以及阿兰人瓜分了俄罗斯南部,但克里米亚半岛仍然是希腊-罗马的王国,也就是恺撒们的属国。哥特人分作两个部分:在顿河至德涅斯特河下游居住的东哥特人;在德涅斯特河下游至多瑙河居住的西哥特人。第三个哥特人部落是格比德人,他们曾经于公元270年征服了奥里连大帝统治的达西亚。在基辅以南的车尔尼亚柯夫与位于第聂伯河下游的克尔逊附近,发现了尼古拉也夫卡的哥特人大公墓时代(公元世纪)和萨尔马特人的库班古冢群时代的金质盾牌和衣钩,这是萨尔马特艺术的代表。在北方,当时芬匈人居住在俄罗斯东部和中部的森林里,在那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萨尔马特文化对喀山附近的皮亚诺波尔文化(约公元100~300或400年)的影响。同时,在西方的喀鲁加〔古物〕中发现了日耳曼-罗马式风格的衣钩(公元3~4世纪)。这是匈奴人出现时南俄罗斯的情况。

西匈奴人的后代,历史上的游牧民族,为什么要离开咸海以北的草原而进入欧洲呢?我们不知道原因。公元374年左右,在一个被约南德斯称作“巴拉米尔”或“巴兰贝尔”的领袖的指挥下,他们渡过伏尔加河下游,在顿河击败并降服了特勒克河与库班河流域的阿兰人,然后攻击了第聂伯河以西的东哥特人。该部落的国王额玛纳里什战败后因失望而自杀,他的继承人维帖麦尔也被杀死。于是,大部分东哥特人向匈奴人投降。而西哥特人在入侵者来临之前就渡过多瑙河远逃到罗马帝国(公元376年)。不过,大部分库班与特勒克的阿兰人在暂时向匈奴人投降后,仍然在当地生活。公元10世纪前后,他们推翻了拜占廷的基督教,成为近代奥塞梯人的祖先。而其他阿兰人则到西方去参加了日耳曼人的大侵略,其中有些部落定居在高卢的卢瓦尔河上游。另一些部落则到了西班牙,在伽里西亚,他们与西哥特人组合成了一个民族。可以想像这种混和种的人有了加泰罗尼亚(Catalonia,即哥特-阿兰人)一名。

安缅·马赛林与约南德斯曾经很准确地描述了匈奴人入侵罗马与日耳曼时的恐怖景象。安缅·马赛林写道:“匈奴人的残暴与野蛮超过了人们的想像。他们划破自己小孩的面颊后长成瘢疤以防止胡须的生长。他们的身体又粗又矮,胳膊十分粗壮,脑袋出奇的大。他们的外表是可怕的,他们的内心也如同畜牲一般。他们的食物根本不经过烧煮,也不加任何调料,他们只吃野草根和被马鞍压软了的肉。他们不知道犁的使用,更不知道房屋是用来居住的。他们是永远的游牧者,从小就习惯了寒冷、饥饿和干渴。他们的牧群拉着装载他们家属的大车随着他们迁徙。在车上,他们的妻子纺着线,缝制他们的衣服,生育和抚养他们的小孩。如果问到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们平时只穿一件麻料裤子和一件用碎野鼠皮缝制的宽袖上衣。暗色的裤子有时会腐烂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除了不穿它时,从来不知道更换。再加上一顶有前檐的帽子或一个帽顶堆在后面的无檐的帽,以及缠在他们长毛腿周围的山羊皮,这些就是他们全部的行装。他们的鞋子没有式样和大小,十分不利于行走,因此他们的步兵是不堪一击的。但只要一跨上马,他们就像被钉在马背上一样。他们的马又小又难看,但它们不知道疲乏,奔跑时像闪电一般。他们在马上度过一生,有时骑在马背上,有时则像妇女一样侧身坐在马背上。他们在马背上开会、做买卖、吃、喝,甚至将上身趴在马颈上睡觉。在战场上袭击敌人时,他们会发出可怕的叫声。如果发现有抵抗,他们很快便逃走,但以同样的速度再回来时,则一直向前冲击,冲破面前的一切障碍。他们不知道如何攻下一个要塞和击破一个有防御的阵地。但他们具有无可比拟的射击术,他们能从惊人的距离射出由尖骨制成的像铁一样坚硬的并能致命的箭。”

西多因·阿波勒额尔认为,匈奴人的体格是在童年时受到一种人为的变形的结果。他告诉我们,这些扁平头的人样子十分可怕。他们的鼻子是塌的(“一种畸形的扁平瘤”),颧骨是突出的,眼睛深陷在山洞似的眼眶里,“但锐利的目光时刻警觉地注视着远方。游牧人鹰一般的眼睛习惯于侦察无穷无尽的空间,会辨别出直至草原边际的人群或马群。西多因·阿波勒额尔还用一句诗来描写草原上令人惊奇的骑士模样:“当他们站立的时候,是中等以下的身材;而在马上时,则显得很高大。”

把他们的形象同中国史学家眼中的匈奴人形象作一个比较是非常有意义的,他们的外貌和气质完全相同,与中国和基督教信徒眼中的蒙古人的形象完全相同(公元13世纪)。他们是突厥或蒙古人,是草原上的人,是经常骑马的游牧者,他们有扁平的头,强壮的身体,短的腿,是亚洲高原上窥视农业地区边际的“骑射手”。奇Qīsūu.сom书在将近150年的时间里,他们对定居者的文明世界进行过无数次的掠夺。

由于阿兰人与东哥特人的降服,以及西哥特人的流亡,匈奴人成为从乌拉尔山到喀尔巴阡山之间所有大平原的主人。占领了喀尔巴阡山的瓦拉吉亚平原之后,他们紧接着又占领了匈牙利平原,将格比德人变成了他们的属民。在那里,他们将领地扩充到多瑙河的南岸(公元405年)。此时,他们分作三个游牧部落,由三个领袖(三个兄弟)统治着,分别是罗干思、孟卓克及韩克答儿。公元425年,他们同时在位。公元434年,孟卓克的两个儿子布列达与阿提拉成为统治者,但很快后者就把前者除掉了。

于是,阿提拉便开始了他的征服。公元441年,他向东罗马帝国宣战,渡过多瑙河,夺取了塞尔维亚的埃苏斯城,抢掠了菲力波波利,蹂躏了色雷斯,并抢劫了阿喀迪鄂波利。公元448年,东罗马帝国与阿提拉签定和约,割让给他从多瑙河到尼什高地的一块长方形土地(现在的贝尔格莱德与乞思朵洼之间)。

公元451年1~2月间,阿提拉在匈牙利平原集中兵力,率军出征高卢,在到达莱茵河北岸时与日耳曼人会合。渡过莱茵河之后,他进攻罗马帝国的高卢(当时由罗马贵族艾茨统治)。同年4月7日,他焚毁了梅斯,进而包围奥尔良。6月14日,由于艾茨所率领的罗马帝国军队和国王狄奥多里所率领的西哥特军队同时进行抵抗,该城被解围。在特罗耶以西的莫里亚库斯的一场势均力敌的战役中,阿提拉被罗马人与西哥特人挡了回去。这次战役(公元451年6月底)拯救了西方世界。

在这次失败后,阿提拉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多瑙河,并在那里渡过了冬天。第二年春季,他入侵意大利。在长时间围攻阿乞烈后,终于攻克该城,并进入城内进行破坏。夺取米兰和巴威亚后,阿提拉立即宣称要进军罗马。当时罗马的皇帝瓦伦丁三世已经逃走了。不过,阿提拉被罗马圣来奥大主教说服|Qī-shū-ωǎng|,没有向罗马推进。在接受罗马的贡物,并和凯撒的一个公主敬诺里亚结婚(公元452年7月6日)之后,阿提拉重新回到班诺尼亚,并于第二年去世。

哥特史学家约南德斯为我们描述了一个非凡的阿提拉形象,他是典型的匈奴人,身材短小,胸部宽阔,头大,眼睛小而深陷,鼻塌,面色暗淡,胡须了了无几;他发怒时很可怕,他把给别人带来的这种恐怖当作政治工具;他所使用的计谋与中国六朝时匈奴征服者所使用的几乎是一样的;他说话时总是将事实夸大,这种险恶的居心被用在了破坏活动(阿乞烈城被彻底夷为平地,自阿提拉走后再也没有把它重建起来)和集体屠杀中,主要目的是给对方一些教训。除此以外,约南德斯与普里司可斯把阿提拉描写成一个正直的审判官,他对仆人们十分优待,对被降服的人十分仁慈。他在奢侈的野蛮人中间过着简朴的生活,别人都在使用金质碗碟的时候,他却在用木制的器具。同一个史料提供给我们他的另一面,他很迷信,盲目地轻信萨满教,他的酒瘾会使典礼变成一幅醉鬼图。同时,他对待大臣与书记官,则有所顾虑,就像希腊人对待鄂尼格思,罗马人对待鄂烈思忒,日耳曼人对待埃德科一样。最令人惊奇的,这位游牧部落领袖的特征是常常选用灵活多变的政治策略,而不使用战争。就是在战争中,他也首先是一位指挥官而不是一员大将。另外,这个蛮族人在执法时显得有些刚愎自用,总能给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认为自己是绝对的权威。他的这些特点与另外一位草原英雄成吉思汗有些相似。

阿提拉的帝国以突厥人为核心,同时包括散布于乌拉尔山与莱茵河之间的所有蛮族,如萨尔马特人、阿兰人、东哥特人、格比德人等。与成吉思汗的帝国一样,在蒙古大旗下的不仅仅是蒙古人,还有突厥人和通古斯人。阿提拉于公元453年过早地去世,这个混杂的帝国也就随之自行灭亡了。东哥特人与格比德人首先叛变,他们在班诺尼亚的一次大的战役中将匈奴人人击败,阿提拉的长子埃拉克在此次战役中被杀(公元454年)。

这时,匈奴人在阿提拉的儿子腾吉齐克的率领下又重新回到俄罗斯草原,而阿提拉的其他的儿子则来到了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将阿提拉的一个儿子埃讷克安置在多布鲁甲,另外两个儿子额木尼查尔与乌金都尔安置在麦西亚。而腾吉齐克又一次率领匈奴人在多瑙河下游攻击东罗马帝国,结果战败并被杀死。他的头颅被陈列在君士坦丁堡的马戏场里(公元468年)。

之后,残留下来的匈奴人部落分为两部分,生存于黑海以北的地方,库特里果尔匈奴游牧于亚速海以北,兀都果尔匈奴人则流浪于顿河入海口入附近。这两个匈奴人部落很快就变成了仇敌。他们之间的分裂是拜占廷运用外交手段在暗中进行挑拨引起的。公元545年左右,查士丁尼大帝曾鼓动兀都果尔的散的勒克王子去攻击敌库特里果尔的匈奴部落,库特里果尔人遭到散的勒克王的屠杀。但他们在国王匝别干统治的时候得到了复兴。公元558~559年冬季,匝别干和他的部落从冰上渡过多瑙河,出人意料地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出现。但由于贝塞留将军拯救了首都,匝别干又重新回到顿河草原,在那里继续和散的勒克国王进行斗争。两个兄弟部落间的战争再次开始之后,一直难以和解。当第三个游牧部落,阿瓦尔人从亚洲到来的时候,这场战争还在进行着。阿瓦尔人把他们都击败后,全部占领了俄罗斯草原帝国。这次新的侵略引起了亚洲高原的几次革命,是突厥历史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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